第二百五十七章 争分抢秒-《现代的我和民国的她》
启澜和陈醒在远处蹲守不到半个钟头,就看到有四个便衣打扮的人抬了一只灰色布袋出来。布袋的底部在渗血,一滴滴的,整个袋子露出个人形来。不久侧门又出来一辆黑色的汽车,整个人形布袋都给推搡进去。四个人有两个人进了那门,留下两人和那布袋在车上。看样子是有大事发生了。只是这次受害的人又是谁?启澜眼见那辆车启动,不由得握紧了方向盘,低声对陈醒说:“我们要不要跟踪一下?”“跟,必须跟!”他们在黑夜的掩盖下,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小心翼翼地跟踪着警察局出来的那辆黑色汽车。“那袋子里装的会不会是我们认识的人?”启澜无意识地冒出这一句来,他的眼皮开始突突乱跳。失踪的启江,关在牢里的林一堂和章文轩,还有今晚刚进去的唐悦娴。一连串的人影在眼前晃动。配着这一路沙沙打在车上的雪粒,仿佛进了一部恐怖片。陈醒看到启澜的口袋里鼓着一块,好奇伸手去摸。“别动!”“你在裤子口袋里塞了什么?”“一把匕首。”陈醒连忙提示道:“你把这么锋利危险的东西放口袋,很容易划伤自己的。”启澜点点头,又苦笑一声。“这匕首还是我第一次去她家,她爸送我的。”“现在我找不到她,真想拿这把匕首把自己划上几下,免得麻木。”陈醒急忙用力拧他的胳膊;“你可千万不能这样,也许今晚就有转机呢?谁说的死?”不知不觉跟踪了好几条街,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河道边。只见那辆车猛然停住。车上跳下来的两个便衣,一前一后抬起那人形布袋,狠狠地在地上拖。启澜眼见距离河道边百米外有几棵老树,连忙把车停在那里。他从口袋掏出匕首,拔出鞘。映着雪光,匕首显得格外的明亮。“你用它杀过几次敌人?”启澜目光直盯着那边移动的两个人影,轻声答道:“不多,两次。”林先生送他的匕首,初衷是为了给他防身。但这把匕首派上用途的场合,前两次都是为了林觅。也许就是它的使命,也是启澜的宿命所在。陈醒见启澜手握匕首,顺手就拿了留在车上的两个空啤酒瓶。“我去把那两个人引开,你去把车胎扎破。”启澜本想和他换一下任务,但陈醒已经拔腿跑下车,手里举起一个空酒瓶,朝着目标用力投了出去。这个酒瓶非常给力,不愧是唐悦娴买的进口德国啤酒。砸在走前头的那个人头上,杀伤力不亚于一块土砖。只见那个人身子随着瓶子碎裂声一道摇晃,鲜血沿着头皮往下流。鲜血糊了眼睛,这个人尽管没倒下,一时也疼得在地上翻滚。身后的那个便衣见状连忙丢下布袋,迅速掏出一把手枪。启澜此刻非常担心陈醒的危险。他并没有去扎车胎,而是悄悄从背后准备袭击。然而便衣的警惕性太高,还未靠近,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人。“砰!”手枪响了。多亏了之前有些战斗经验。启澜紧急时刻连忙往地上一扑,滚进路边的草堆,躲过了迎面打来的子弹。陈醒悄悄捡起河道边的几块大石头,对着那个开枪的便衣狠狠的打了出去。这次打的没上次准。只有两块石头命中目标,一块打在胳膊上,一块打在胸口。那个便衣转过身来,手枪已经不稳了。启澜在草堆里爬行,趁着那个人准备瞄准陈醒的方向,用最快的速度跳起,整个人将敌人撞到在地。启澜的力气比不上这个粗壮的便衣,他只能尽力腾出一只手,举起匕首往下扎。哪知这人有比较厉害的武术功底,不但启澜扎了个空,还被踢到了腹部。启澜一时处于下风。匕首不知落在何处,他在原地挣扎。那个人晃了晃,比他先一步站起来,在黎明到来前的雪光里,看清了他的脸。“顾老三,原来是你!”“后海那次你走狗屎运没死,今天正好抓了回去领赏!”说完,双手握拳,对着启澜一顿乱打。启澜趴在地上,嘴角流下一股鲜血。他潜意识里还不愿意放弃,死死地拉住便衣的腿。突然,耳边先是传来酒瓶碎裂声。随后又是一声惨叫。发生了什么?是幻觉吗?他的眼睛微微的一垂,整个人都晕了过去。原来,陈醒趁着这点时间,一手拿着余下的酒瓶,飞快地捡起启澜身后落下的匕首。尽管未曾参加过战斗,但从小在郊区长大,大学里又学考古,玩过各种铲子和锄头,手劲比启澜的大。几乎是拼上了自己的全部力气,陈醒死死地把匕首插进了便衣的后背。血混合着热气腥气,喷得他满脸都是。但他不怕。时间就是生命了,是启澜的命,也是他的命!地上的那个便衣蜷缩着,再也不动了。陈醒跑到另一个在地上翻滚的便衣后边,把酒瓶残留的半截接着往下砸。陈醒第一次杀了人。还是一气杀了两个。“你醒醒,快醒来!”陈醒抓了把地上的雪,擦在启澜的脸上,雪水就着体温融化。启澜睁开了眼睛。“那两个人呢?”陈醒的衣服沾满了血,头发上也是血糊糊的。“被我都干掉了。”启澜爬起来,看到不远处的那只人形布袋。他的步子开始有些不稳。近距离看着那只袋子,他感到时间在眼前静止,怎么也迈不出最后的一步了。陈醒以为他太虚弱走不动,就自告奋勇向前把袋子口用匕首划破。启澜尽管有心理准备,看到袋子被划破,依然忍不住整个人都半跪在地。只听到陈醒在喊:“是个男的,还挺年轻,二十多岁。”启澜听了如同遭了雷劈一般。陈醒似乎看出了什么,继续划那口袋。不多会儿,这个被塞在袋子里的人,露出了大半截身子来。他的侧脸有些看不清,眼睛给蒙着黑布,嘴里给塞着布条。启澜挣扎着站起,一摇一摆地走到布袋前,和陈醒一起把黑布和布条都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