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台会》《蓝桥会》及其他-《戏里戏外》
第(3/3)页
魏:我头上摘下了白玉簪……
兰:我用手撕下低襟衫……
魏:若是小生心有变,如同蓝衫成两断……
两人遂约定夜晚相会三更天,单等着夜晚相会兰桥前。
我小时即看过《井台会》,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还觉得是向封建及买卖婚姻宣战,为他二人的恋爱喝彩、祝福,并为之牵挂操心: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到时又走不了了。当然,现在我也不认为是第三者插足什么的,只觉其美,其甜,其温馨。
评剧《井台会》则说的是另外的故事。说五代时,刘志远往滨州投军,立军功封节度。其妻李三娘依靠兄嫂度日,其嫂刁悍,虐待李三娘,逼李白天挑水,夜晚推磨,备受折磨。一日,李三娘正在井台打水,跑来带箭白兔一只,遗箭而去。后有小将追至,与李三娘搭话,方知李三娘为其生母。小将正是李三娘十六年前在磨房所产之子咬脐郎。小将回禀其父,夫妇、母子终得团圆。
该剧为评剧六大流派之一的筱派(俊亭)代表作,其核心唱段为“数九隆冬”。全段是:
数九隆冬雪花儿飘,受罪的李三娘把水挑。出门来西北风只刮得透骨冷,寒风刺面如同扎尖刀。只冻得我浑身打战把牙咬,手足麻木好似冷水浇。雪花满地路难走,恨只恨老天爷降下鹅毛。只下得茅屋草舍似雪洞,只下得树枝儿似银条。老天爷降得非是雪,分明是降下来的这个杀人刀。我不怨天来不怨地,埋怨丈夫叫刘皋。你到滨州投军去报效,你为什么十六年的光景人不回来信不捎。你把我撇在西沛县,哥嫂的家中受煎熬。我的哥哥念同胞,待我心肠好,嫂嫂待我心太刁。白天里挑水十数担,夜晚研磨五更交。我穿不暖吃不饱,度日如年心似油浇。在十六年前——在磨房产生我那咬脐子,儿啼哭惊动了我的嫂嫂。嫂嫂要把我儿害,多亏窦成抱儿远走逃。自别后从未见过儿的相貌,也不知如今我儿长得有多高,我哭声夫啊,怎不回转,娘的儿啊,难道说你也把为娘我忘掉。哭哭啼啼往前走,险些摔倒,井台冰雪滑又高,辘辘似冰如针刺手,三娘我每日数次把你摇。
筱派善低音,圆润而宽厚,听上去如泣如诉,感人至深。
我还听过由严凤英和王少舫演唱的黄梅戏《蓝桥会》,故事与《井台会》相似,只是人物的背景有所不同。蓝玉莲为童养媳,一天去蓝桥汲水,遇见年轻的书生魏魁元,两个人同病相怜,互相诉说了自己的身世与处境,并由此产生了爱慕之情。分手时,他们相约八月十五月圆之时再来蓝桥相会。我后来看剧本,方知蓝玉莲当时是二十岁,丈夫年幼不满十三。魏魁元呢?找了个妻子整九岁,他的年龄二十三。该剧的核心唱段叫“杉木水桶”:
杉木水桶拿一担,桑树扁担忙上肩,忙上肩。走出门来抬头看,三条大路走中间,奴家的小情哥。男子行路念文字,女子行路报花名。一行二步念花样,三行四步赛牡丹,五行六步红芍药,七行字呀依呀依哟,女子行路依子呀依哟,隆咚隆的采,耶,报花名依子呀依哟,哟哟依哟依子呀依哟,隆咚隆的采,耶,报花名依子呀依哟。”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