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帝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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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准留着这个任安乐还真的有用。”

    嘉宁帝若有所思,眉间露出一抹深意。

    “陛下,韶华公主在外求见。”赵福听见外间动响,低声回禀。

    “不见,让她回朝云殿好好思过,一个月不准出宫。传朕口谕给齐妃,让她好好管教公主,若日后韶华再如此嚣张跋扈,朕定不轻饶。”

    嘉宁帝拂袖,面色微沉。

    不管任安乐做的事有多出格,她有句话终归是对的。

    公主干政,乃皇室大忌。

    接到圣旨的第二日,安乐便穿着崭新的官袍入了大理寺报道。

    近半月来任安乐在秋狩上喝问韶华公主之事传得人尽皆知,不少朝官深感这厮虽一介女子,却胆气十足,为大靖的朝官说了话,加之右相对其赞誉有加,便对新官上任的女土匪格外客气。

    但也仅仅为客气,他们不比涉世未深的年轻子弟,任安乐身份敏感,左相对其颇为垢词也不是秘密,朝臣实在犯不上为了一个大理寺少卿夹在两相之间左右为难。

    在大理寺当了一日的泥塑菩萨,傍晚,安乐哼着小调坐着马车回了任府。

    苑书站在大门口守望,见马车出现,狗腿的跑上前替任安乐掀开布帘,露出一排牙齿笑:“小姐,您回来啦。”

    任安乐斜眼瞥她,顺着苑书递上来的手走下马车入府:“今日府里如何了?”

    “一群贵族子弟来递请帖,都让我给打发了。”苑书得意邀功。

    任安乐又细又长的眼眯成一条缝,笑道:“那是自然,当初这群书呆子一个个都懒得理会本当家,如今想见我,自然不能容易。”

    苑书奇怪的瞅了一眼自家小姐:“小姐,今日送的帖子都是宴请苑琴的,还有酸腐书生上门求画,我瞧着不喜,让长青给打了出去。”

    任安乐慢走的脚步一顿,停下身横竖左右打量了苑书半响,才堪堪吐出几个咬牙切齿的字:“榆木疙瘩。”

    苑书被任安乐瞪得出了一身冷汗,怔怔的看着任安乐如风火轮一般闪走的身影,委屈的一撇嘴,小媳妇一般慢慢朝书房移去。

    书房内,苑琴替任安乐换了一身玄衣常服,见她小心用布巾拂了一把脸,颇为无奈:“小姐,您这双手已有几日不曾沾水了。”

    任安乐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摆手:“那是自然,东宫戒备森严,下次要碰上这么个机会可是难得的很。”

    任安乐一边嘀咕一边回忆那日的触感,摸着下巴寻思:“皇室中人果然娇惯得很,那手就跟小姑娘一样白嫩。”

    苑琴眉一挑,实感丢脸,在任安乐满是怨念的眼神下替她洗净手,转移了话题:“小姐,今日头一次入大理寺,觉得如何?”

    任安乐伸了个懒腰,大踏步朝软榻上一躺,丢了粒果仁在嘴里,嚼巴两下才道:“大理寺管京师刑狱,属官多是科举入仕的贫寒子弟,不足为虑,至于大理寺卿裴沾…圆滑世故,不是个好糊弄的主。今日他让本小姐在后堂整理了一整日卷宗,看样子和左相交情颇深。”

    苑琴替任安乐沏了一杯清茶,笑问:“看小姐的神色,倒不像是受了委屈的,可是有了应对之法?”

    任安乐打了个哈欠,瞳色有些深,往里瞧却看不出情绪:“就怕他们交情不深,属官多为清贵,乃右相一派,他却偏帮外戚左相,无事还好,若是触及两派底线,裴沾左右逢迎的为官之道便是他倾颓的根源。”

    苑琴若有所思,抬首见任安乐一副困倦模样,想起苑书可怜兮兮的拜托,只得道:“小姐,今日是十五。”

    “十五如何了?”

    任安乐软绵绵的声音响起。苑书突然从旮旯里蹦出来,虎躯一震回答:“小姐,我都打听好了,今日街上有灯会,很是热闹。”

    “出门做什么,还要耗车马,你若实在无聊,在院子里和长青过上几招便是。”任安乐闭着眼,将做土匪时练就的抠门之道贯彻到底。

    苑书翻了个白眼,眼珠子一转,大声道:“听京城百姓说每月十五五皇子都会在长柳街举办诗会,说不定太子殿下也会出席哟。”

    这句话忒有诱惑力,前几日才尝到了甜头的女土匪一个翻身从软榻上立起来,装模作样朝尚带余晖的天空看去。

    “我也瞧着今日天色不错,长青,备马车,咱们出去遛遛。”说完朝苑书一挥手,迫不及待朝外走去。

    身后两女面面相觑,叹口气跟在了任安乐身后。

    每月十五的灯会在帝都成了习俗,圆月渐上,大街小巷上挤满百姓,因着五皇子每月举办的诗会,长柳街上的酒楼一早便聚满了进京科考的士子。

    若是能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即便科举未能入三甲,也算是在帝都有了一席之地,更何况五殿下相邀出席之人皆非富即贵,若能攀得几个,飞黄腾达之日指日可待。

    任安乐的马车缓缓驰行在熙攘的人群中,离长柳街还很有一段距离。

    苑书百无聊奈掀开布帘,望向不远处轻咦一声:“小姐,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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