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别碰我-《我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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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娇娇脸上的笑容凝固,又在转瞬后恢复如常,“我妈早就不在了,家里就我跟我爸两个人。”

    黄单说,“抱歉。”

    周娇娇说没关系的,“我现在过的挺好啊。”

    她皱皱鼻子,小声抱怨着,“就是我爸有时候太烦人了,我过两年就十八岁了,他还老把我当小孩子,觉得我这不行,那不行。”

    黄单说,“你爸是太在乎你了。”

    周娇娇唉声叹气,“我知道的,但他管的好多,死活就是不让我上网,我只能偷偷跑去网吧,结果在爬西门的时候差点摔下来,你说说,我要是真出了事,他还不得后悔死啊。”

    “画画也是,我爸总是叫我把画拿去给老师看,画室里几十个人呢,老师自己还有课要上,哪儿有时间一对一啊,那个一中的美女不是素描画的很厉害吗?我爸就让我多跟她交流交流,学点她的画画技巧,哼,其实他就是看上对方的妈妈了……”

    话声停止,周娇娇不好意思的说,“舒然,你嫌我烦了吧,我刚才一说就说多了。”

    黄单说,“没事的,我不烦。”

    周娇娇呆了呆,“舒然,我喜欢现在的你。”

    她郑重其事的伸出手,“张舒然你好,我叫周娇娇,我想跟你做好朋友。”

    黄单握住她的手,“好哦。”

    周娇娇清清嗓子,一把圈住黄单的胳膊,“那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好朋友,走,我请你好吃的!”

    就在黄单跟周娇娇捧着鸭血粉丝吸溜吸溜的时候,画室里的议论声依旧存在着。

    张老师跟刘老师在私底下沟通过,他们一致认为这不是技不如人的嫉妒,而是单纯的恶作剧,人就在画室里。

    至于为什么昨晚写生的所有画都没脸,那是因为对方为了不被怀疑,就把自己画的脸也擦了。

    林茂是画室里公认的不学无术,他被两个老师单独叫去工作室,问这件事是不是他干的,如果是,就自己承认,不要等他们查出来。

    言下之意是到时候他们会很难办。

    林茂说真不是他干的,“张老师,刘老师,你们要是不信,我可是发誓的!”

    张老师意味深长的说,“誓就不用发了,我跟刘老师商量过,接下来的几晚都轮流值班,要是还不知悔改,画室是不会再留人的。”

    刘老师嗯了声,“到这儿来是学画的,有那功夫耍小心思,不如抓紧时间多学点东西,明年单招才能考个满意的学校。”

    林茂的脸部肌||肉狠狠抽了抽,哎哟卧槽,这话不就是说给他听的吗?变相的警告?真是的,说几遍都不信,他怎么可能干出这种神经病的事。

    这都阳历十月份了,一月份左右就要开始单招考试,想要走外校的没多少时间了,画室几乎都管的非常严格,每天必须要交静物,水粉,人头写生三幅画,一幅都不能少,还会在早中晚都对画进行点评,修改。

    不过农大这个画室管的很松,毕竟老师和老师之间不同,人主要是在大学教书,这个只是副业,所以到这儿来,还得看学生的自律性。

    黄单跟周娇娇回去的时候,半个上午都过去了,在画室里给学生改画的两个老师也没说什么。

    时间不够,静物是画不完了。

    黄单干脆就画了个球体做做练习。

    他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发现是周娇娇,对方似乎在被她爸叨唠的受不了,正在向他发出求救的眼神。

    想了想,黄单侧身说,“叔叔,上午什么都没画,老师会说的。”

    周父一听就急了,连忙对女儿说,“那你赶紧画,跟张同学一块儿画那个球。”

    周娇娇松开夹住画板的大夹子,把画纸往下放放,很小声的说,“舒然,我以为你不会管我。”

    黄单说,“我看到你在跟我求救。”

    周娇娇什么也没说,只是抓了几颗水果硬糖给他。

    说来也巧,除了周娇娇和她爸,黄单,林茂,沈良,夏唯几人都住在一层楼上,占据了四个房间的三个,剩下那个住着一个大学生,每天夜里都会弹吉他,外表是个糙爷们儿,内心住着一位爱做梦的柔弱女孩。

    那出租房是外放的铁楼梯,即便不下雨下雪,平时也不是那么好走,夏唯几乎都是带根的鞋,她走在前头,脚步丝毫不迟疑。

    后面分别是林茂,黄单,沈良最后。

    “我下午不去画室了,打算睡到四五点左右,到时候直接去门口的白马网吧跟我师傅碰头,你们呢?怎么打算的?”

    夏唯只会在别人面前那么称呼陈时,对方在场的时候,她都是喊名字。

    林茂网上看,能看到夏唯上楼梯时甩动的丝袜长腿,再往上是被牛仔短裤包着的臀||部,他没有贴近点,怕对方放个屁,把自己臭晕过去,“龙马?那儿人多着呢,我们几个去好几次都没排到位置。”

    夏唯说,“所以才要早点去。”

    林茂说自己下午去不去画室无所谓,“沈良,你呢?”

    沈良淡淡的说,“下午要画水粉,晚上要画写生,我不能不去,网吧就算了,你们玩儿吧,我不凑这个热闹了。”

    林茂扭头就鬼叫,“不去?没你老子怎么玩儿啊,不行,你必须去,上回我帮你打了那么多分,这回你要是不帮我,兄弟没得做。”

    沈良面不改色,“那就不做了。”

    林茂闻言就冲下楼,从黄单身边越过,堵着不让沈良上去。

    听着背后的争论,黄单不太懂那俩人的关系,听到夏唯喊自己的名字,他抬眼,“什么?”

    夏唯已经上楼了,“我是问你晚上去不去通宵?”

    黄单说,“去吧。”

    夏唯说了声好,就转头走了。

    黄单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心里有一丝怪异划过,却不清楚由来。

    中午出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没菜了。

    黄单站在屋里发愣,原主身上没卡,家里给他打不了生活费,每次都要去那个亲戚的住处,明明不是白白要钱,家里会往亲戚那儿打钱,或者亲自过来时再给,他还是要低声下气。

    所以原主省吃俭用,能不去就不去,尽量撑到爸妈来看自己。

    小炉子和锅碗瓢盆是原主跟同桌合伙买的,林茂作为新室友,沾了一点光,那部分的钱不用出了,不过烧炉子用的煤,一天两顿的饭菜钱都是平摊的。

    林茂家里比原主家里还穷。

    没菜就算了,连原主从家里带来的那瓶腌辣椒都吃光了。

    林茂说,“我去沈良那儿看看。”

    黄单在屋里转悠,听到隔壁传来林茂的喊声,他就带上门过去了。

    大半颗大白菜用开水炖了,丢进去一小把干辣椒,味道差了就靠辣味,不然不下饭,三个男生就着白饭吃,一人吃了两大碗。

    黄单边吃边哭,辣的。

    林茂跟沈良边吃边看他哭,看神经病似的。

    一顿饭在黄单的哭声里结束了,他丢下碗筷出去擤鼻涕,在外面的水池那里拧开水龙头洗脸。

    楼上就这一个水池,黄单从原主的记忆搜索到了一个事,夏唯每天都提着痰盂过来倒尿,被原主撞见了好多回。

    没办法,这一片幽深的巷子里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先不说里面就一条长池子,几天才冲一次水,周围经常没地儿下脚,从这里到那儿的距离有点远了,去倒个尿还得拐好几个小巷子。

    夏唯自己不做饭,但是原主,林茂,沈良三人要做的,包括那个男大学生,他们不但要在水池里刷牙洗脸,还要洗菜洗碗,很随便。

    黄单没多待,抹把脸就离开了。

    下午画室里的人都知道了黄单吃饭哭成傻逼的事,因为林茂那嘴上装了个大喇叭。

    黄单不在意,画室里的画板画架多,他这只是刚来,后面磕磕碰碰是少不了的,疼哭也是没法避免的,到那时其他人会更无语。

    当事人没出声,周娇娇看不下去了,“林茂,你干嘛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男的就不能哭了?”

    林茂正在喝水,直接呛到了。

    周娇娇拍他的后背,“你这个长舌夫,活该。”

    林茂,“……”

    他不咳嗽了,就去问黄单,“娇娇为什么替你说话?你俩上午是不是进行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黄单说,“老师来了。”

    林茂哼哼,“小子,你这招我小学就用烂了,非要转移话题是吧?咳咳,老师,不是,我那苹果反光画的有问题,正在看舒然怎么画呢。”

    他低着头,话锋转的太猛,咬到了舌头,疼的眼睛都湿了。

    张老师说,“你那画纸上连块颜色都没有,哪儿来的苹果?被你吃掉了吗?”

    林茂飞快的瞪一眼嘲笑的周娇娇跟沈良,他嘀咕,“早知道就跟夏唯一样,下午在房里睡大觉了。”

    张老师不咸不淡的说,“想睡觉容易,你去把自己的画具收了,现在就离开画室,想怎么睡怎么睡。”

    林茂灰溜溜的到自己的位子上做好,规规矩矩的起线稿。

    五点不到,白马网吧门口,几个年轻男女在那儿碰面,走在前面的是一对俊男美女,很养眼,也很般配,不知道的会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

    几人里面,黄单是唯一一个外地的,不合群,他也不喜欢网吧里浑浊的空气,嘈杂的氛围,但是为了接触和任务有关的人,他必须要硬凑上来。

    白马是周围所有网吧里面环境最好的,除了跟其他网吧一样的小房间,还有四人,俩人的豪华包间,里面有沙发,电脑配置要好一点,适合情侣,朋友来玩。

    夏唯虽然没说,但她是想跟陈时去俩人包间的。

    陈时没那想法,跟大家伙去了小房间,夏唯只好跟过去了。

    小房间里有几个人在玩,乌烟瘴气的,黄单坐在角落里,左边是墙壁,右边是陈时,从他那边往右,是夏唯,林茂和沈良。

    陈时开着电脑,“你们老师查出来结果了吗?”

    夏唯摇头说,“没法查。”

    陈时后仰一些,坐姿随意,他解开衬衫的一颗扣子,“画还在吗?”

    夏唯说,“我用手机拍下来了。”

    她翻出照片递过去,“就是这样的。”

    不是画画的,多数人会欣赏不来素描人头,觉得不但丑,脏,还有点可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把这种东西贴床头,看着就会做噩梦。

    哪怕是个美女,眼睛鼻子嘴巴都由黑色的线条组成,那种美都会受到影响。

    照片里的人是夏唯,昨晚画写生的的人可以从长发,裙子领口的边边,大耳环,还有脖子的项链上都可以看的出来。

    可是夏唯那张脸那里干干净净的,空着一块,显得有些诡异。

    陈时眯了眯眼,“这不像是用橡皮擦掉的。”

    沈良轻笑,“不是橡皮,那个人是怎么把脸弄没的?总不可能是吹口气,或者伸手一抹就没了吧?”

    陈时没理会他的讽刺,“如果是橡皮,会留下痕迹,不会这么……”

    他没往下说,好像是一时想不出准确的形容词。

    林茂说,“行了,出来玩就别想这个了,我现在压根就不能听,只要一听,汗毛就立马能竖起来,还反胃想吐。”

    陈时没再多说,拿了个烟灰缸过来,就点根烟抽。

    黄单无所事事,只好点开网页找电影看,他吸着二手烟,鼻腔里都是烟草味,在男生抽完一根,开始抽第二根时忍不住说,“可不可以歇会儿?”

    陈时侧头,“你在跟我说话?”

    黄单说,“我的一边是墙,一边是你。”

    陈时叼着烟,“你这人真有意思,让哥哥我掐个烟也不直说。”

    黄单说,“我直说了,你会掐掉吗?”

    陈时说话时,那根烟一抖一抖的,他的声音模糊,带着欠揍的笑意,“不会。”

    黄单,“……”

    没到一小时,黄单就受不了了,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把脸,想站那里透透气,发现气味不比房间里好到哪儿去,就离开了网吧,在门口呼吸着夜晚的凉意,顺带着吸进去杂乱的汽车尾气。

    背后传来脚步声,黄单没回头,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闻到了香皂的味儿,夹在烟味里面,格格不入。

    陈时沿着马路走,没去管后面的小尾巴。

    这个点,路边有不少小吃的摊子,凉皮凉面,卤味,玉米,茶叶蛋,各式各样的。

    陈时跟老板说要四份凉面,一看就是给夏唯他们带的。

    黄单走过来,“我也要一份。”

    陈时说,“再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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