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小东西-《我有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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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另一家小卖铺跟原主他家之间有过接触,货品价格卖的不一样,生意没有原主家做的好。

    不过第二条线索相关的片段,黄单没有从原主的记忆里搜到,或许是不知情。

    他望着外头和大家玩闹的青年若有所思,两条线索都是周阳给的,对方的嫌疑未消,所以线索的真假待定。

    “周阳……”

    黄单自言自语,他敛去眼底的思绪,将这个青年放在嫌疑人的第一个位置。

    因为对方是第一个跳出来的。

    黄单没思绪多久,大鹏底下的一拨人就陆陆续续的散了。

    戚丰是最后一个走的,他穿着黑色T恤和长裤,肩宽背阔,腰窄腿长,臀也很翘,铲平头的发梢都是漆黑的。

    黄单看了眼男人的背影,端起水杯咕噜噜喝了几大口水。

    现在才是八月份底,还要热上一段时间,他叹气,真的不喜欢夏天。

    门半开着,从里面飘出来一缕缕的烟草味。

    张父坐在冰箱旁边的桌前抽烟,他的烟龄几十年了,烟瘾非常大,已经成为生命里没法抠掉的一部分,早上起来一根,吃饭前来一根,饭后也来一根,一天下来,多的时候一两包,少的时候也要差不多一包。

    烟抽的多,张父还好面儿,不抽庐山红梅这类的烟,捡着中华这种好烟抽,连玉溪都瞧不上。

    这两年张父的年纪从四到五,又总是在算账要钱,背都驼了,人也一下子苍老了不少,虽然还是不愿意穿的像个老头,但已经开始抽一些利群牡丹,软中华会留着,去公司见老总,或者是在参加酒局的时候才拿出来。

    厨房的一面墙上挂着个镜子,张瑶站在镜子前拍拍脸上的大宝,她拽走腕部的头绳,麻利的把一头卷发扎起来,“爸,你少抽点烟。”

    张父重哼,烟继续抽着,“你跟你妈一样啰嗦。”

    张瑶从厨房里走出来,唉声叹气的说,“爸哎,我大老远的从学校坐车来这儿,就赶上你跟我妈吵架。”

    张父拍掉裤子上的烟灰,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瞪,“谁想跟她吵,还不是她自己神经病!”

    张瑶缩缩脖子,有点儿怕,“妈呢?”

    张父嗓子不舒服,对着垃圾篓咳了一口痰,“去洗衣服了。”

    张瑶在屋里转了转,手在矿泉水的箱子上摸摸,又去摸雪碧的箱子,都没灰,说明是才进回来不久,卖的很快,她往楼梯上面看,乱七八糟的货物堆放了很多。

    “爸,待会儿我跟哥去镇上,要是时间够的话,也会去市里一趟,有什么要进的吗?”

    张父把烟屁||股掐了,“进一点猴头菇,你喜欢吃那个真巧的什么来着,对了,就是酱芯曲奇,还有好丽友的蛋糕,到那儿你自己看看,想吃什么就告诉你哥,让他给你买。”

    张瑶记下来了,“别的没有了吗?”

    张父说,“买些菜吧,鸡蛋胡萝卜什么的,水果让你哥看着买。”

    张瑶哦了声,就瞪瞪瞪上楼,又瞪瞪瞪下楼,肩头挎着一个黑色的小包,她拎了粉蓝色的运动鞋就穿,“哥,走了啊!”

    外头的黄单应声,碰上一人来了小卖铺,就是另一个工头王东强。

    王东强四十多岁,身材发福,满脸油光,脖子左侧有一颗大黑痣,上面有两根毛,他慢悠悠的跨过门槛进来,拿牙签剔着牙,“一条哈德门。”

    黄单在玻璃柜底下那层拨拨,“爸,哈德门还有吗?”

    张父说有,很快就在床边木板钉的架子下面找了一条哈德门拿出去,“老王,吃过饭了?”

    王东强扭头呸一口,吐掉了剔下来的食物残渣,“吃过了,你们还没吃?”

    张父说还没有。

    王东强搬凳子坐下来,跟张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问着派出所的人来了是怎么说的,给不给查案子,多久能查出来。

    他的言语之间露出一丝担忧,说妹妹的小卖铺里有不少烟酒,还说准备这两天就装监||控。

    黄单没走,坐椅子上听,前天晚上进小卖铺的小偷不是什么都拿,像哈德门月兔这种便宜的烟没偷走,损失的一批烟都是一百以上的。

    他的余光从原主父亲脸上扫过,想起对方被问话时的不对劲,假设除了烟和现金,真的还丢了别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派出所的人来问,张父不说,原主和张母都不知情,说明他是打算瞒着所有人。

    为什么要隐瞒?

    黄单正想着事,胳膊突然被拽,他的眼皮跳跳,耳边是张瑶的声音,“哥,你发什么呆啊,我叫你好几声了。”

    张瑶催促,“快点吧哥,再晚了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

    黄单说,“好哦。”

    小卖铺有张父在,不会出现问题,他想起来了什么,冲着外头喊,“买只酱鸭,要是有时间,就再去杀一只鸭,问那家店的老板娘有没有鸭血卖。”

    张瑶走回来说,“爸,我跟哥要买的东西好多呢,鸭就算了吧,下次一起去的时候再买。”

    张父摆摆手,“行吧,叫你哥路上开车慢点。”

    下过雨,空气里依然不见丝毫的凉意,黏的扑在脸上,往毛孔里钻,有点恶心。

    张瑶上车就开窗,头一歪,进入半死不活状态。

    黄单往镇上开,没个人跟自己说话,他有些犯困,眼皮正在一点点的往下压,“小瑶,我能开个音乐吗?”

    张瑶闭着眼睛,“开吧。”

    黄单去开音乐,放的是刀郎的专辑,张父喜欢他。

    车里响起刀郎沙哑的歌声,“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

    黄单一按,关掉了,他觉得很吵,吵死了。

    张瑶反应过来,她把眼睛睁开,“哥,你是不是想睡觉?”

    黄单说,“有点。”

    张瑶立马就坐直了身子,她抹把脸,“我陪你说话。”

    结果没说几句,张瑶就吐了。

    黄单摇摇头,“你干脆考驾照吧,晕车的人开车就不晕了。”

    张瑶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可能的,这辈子都没戏,我宁愿靠两条腿走路。”

    兄妹俩去镇上一趟,又去市里,进货买鸭,回来时都快一点了。

    没雨下了,天一晴,太阳就按耐不住的跑出来作威作福,地面很快就会晒干,下午工人们有的忙。

    小卖铺里外都有不少人,甩着个膀子,上衣不是搭在肩膀头,就是拽在手里,脚上全穿着3517的军用鞋,实惠又结实。

    黄单随意扫扫,发现戚丰跟贺鹏站在拐角,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胳膊上的肌||肉绷紧,脸也是绷着的,彼此的样子都不太友善。

    他的脚步停下来,视线环顾四周,拿了靠在墙边的拖把就去那边。

    戚丰和贺鹏正在因为什么事起争执,突然有脚步声靠近,两个男人都是脸色一变,前者恢复往日的懒散,后者有意走近些。

    “洗拖把啊。”

    黄单拧开水龙头,“嗯。”

    贺鹏笑的人畜无害,“跟你说个事啊,中午我去镇上的一家狗肉店吃火锅,你猜我吃的时候在想什么?”

    黄单说,“我不猜。”

    贺鹏一脸呆愣,“你说什么?”

    后面传来低笑声,戚丰抖着肩膀,乐的不行,从唇间蹦出两字,“傻|逼。”

    贺鹏没听见,否则拳头能抡戚丰脸上,他,“我在想啊,你家养的那狗,叫什么豆沙还是沙沙,长的肥嘟嘟的,吃起来应该很美味。”

    黄单把湿拖把提起来往肩上一扛,拖把头在半空扫了半个圈,水飞溅出去。

    贺鹏被甩了一脸的拖把水。

    他瞪过去的眼神恐怖,“你他妈的找死呢?”

    黄单说,“抱歉,没看到你。”

    贺鹏吐口唾沫,一副今天就要以大欺小的架势,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一句抱歉就完事了?”

    他手叉着腰,“嘿,你小子,怎么就没学到你爸的一点皮毛呢?”

    黄单说,“我要回去看店了。”

    贺鹏伸手就要去揪黄单的衣领,肩膀被按住,那股力道将他扯到一边去了。

    戚丰叼根烟,“干嘛呢?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怎么着,你要插一脚?”

    贺鹏扒拉油腻腻的头发,“我就纳了闷了,怎么什么事都有你的份儿啊?”

    戚丰吐口烟圈,转身走人,压根就懒的搭理。

    管闲事的毛病他没有,前两秒他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阻止贺鹏,大概是闲的。

    下雨真他的烦人。

    黄单看着贺鹏的脑袋,那头发真黑,油光光的。

    贺鹏扒头发的动作一停,他吼道,“看什么?再看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黄单提着拖把离开。

    拐角一下子少两个人,贺鹏独自留在原地,气的胸疼。

    黄单在小卖铺待了会儿就一个人出去,他绕过一排门脸和工人的宿舍,去了原主一家原来住的工棚,那片地上杂草丛生,矮矮的夹在石头缝里,活的自由又洒脱。

    豆沙死后就埋在这里,黄单跟着原主的记忆找到小土包,他进工棚其中一个房间,拿了个破旧的铁锹挖土,土包里面是空的。

    位置不会记错的,黄单的眉心顿时就拧了起来。

    是谁把豆沙的尸体挖走的?

    黄单放下铁锹,回想着贺鹏所说的话,对方一定知道些什么。

    豆沙的尸体不见的事,黄单没告诉张父他们,除了让他们伤心难过,就没别的用了。

    黄单往小卖铺走,他突然停下来。

    背后有人。

    就在下一刻,黄单猛地回头,太阳底下的工棚无声冒着热气,四周寂静无声,嫩绿的青草随着热风轻轻晃着,还有晒在铁架子下面的一些衣服。

    大白天的,黄单后心潮湿一片,他出汗了,而且出了很多。

    他犹豫几瞬,抬脚往工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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