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准备-《五代河山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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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质顿时哑口无言。
史从云接着强调,“另一条原则就是不能赶尽杀绝,不能搅扰百姓,百姓的东西不能抢,百姓的坟不能挖,百姓的树不能砍,不能把蜀中百姓逼到绝路上。
这点枢密院必须下明文给各军将士,某也会约束,并商议出个可靠的监军来。”
最后这条他说得很重,因为作为历史看得很多的史从云,十分了解蜀地。
虽然说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但历史上想打四川的,基本只要一打就打进去了。
而且天下一乱,谁都想去蜀地称王称霸。
如果熟悉蜀地历史的人应该明白,想从血缘上去追溯所谓的四川人,几乎不可能了,因为四川的历史就是一批又一批外人入主的历史。·
远的秦国占巴蜀,之后秦汉发配罪犯,流民去巴蜀。到东汉末年刘焉、刘璋、刘备等都是外地人带兵入蜀称王称霸;
到现在孟昶的后蜀,和后蜀之前的前蜀都是军阀领兵从北方来的,入蜀之后称王称霸。现在这个蜀国的很多大将,重臣乃至国主都是山西人,河北人。
就和当初河北的刘备入蜀称王类似。
这就是个很矛盾的事,一方面说蜀道之难如何如何,一方面谁想打只要出兵,就没有打不下来的。
赵匡胤出兵灭蜀时,数万宋军,短短几个月就把十几万蜀兵收拾了,还留下“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佳话。
纵观历史,其实蜀兵整体战斗力表现发挥稳定,那就是整体的拉胯。
高光时刻就是后来跟随建立新中国到新中国开国后,那是川军历史上最高光的时候,那段时期还要区分的,那段时期在国党麾下的川军表现依旧是十分拉胯的。
这和其特殊地理环境不无关系,史从云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人还相信血脉说那他真是书读到茅坑里去了。
四川人这个概念也没法从血脉去追溯,不说每朝每代都有军阀带着大量人去四川干山大王,还有后来的湖广填四川等。
血脉血脉意义上的四川人,只怕所谓纯种四川人早已经没了,但无论是哪里的人,只要去了蜀地,都会变成地地道道的四川人。
蜀地的文化内核概括起来就两个字“安逸”,那是独特的地理环境塑造的,天府之国,沃野千里,四面环山,天然屏障保护起来。
这就很好理解了,四周崇山峻岭环绕,中间安逸舒适,沃野千里,谁来了也不想出去。
当今的后蜀曾经也是后唐大将,带去蜀地的兵多是后唐南征北战的将领和士兵,要知道后唐可是南征北战,拳打契丹,脚踢后梁,把蜀地按在地上摩擦,这才几十年,怎么战斗力这么拉胯?
安逸几十年后,谁也没那拼命的心思了。
人本身没有太大的区别,并非你给他加个蜀兵的头衔人家都变弱了,依旧是一鼻子两眼睛,问题在于环境。
所以史从云格外强调军纪,蜀兵不善战,因为他们习惯了蜀地的安逸,有群山保护,与外界联系不紧密。
但如果放纵士兵,把蜀国人逼到绝境,那谁还不是一双胳膊一把子力气,拼命起来谁怕谁啊?
所以历史上川军的高光时刻都在他们被逼死路上的时候,那谁还不是个人,一命换一命谁怕谁,狠起来就不要命。
史从云一开始就想好了,打蜀国并不是最难的,难的是打进蜀国之后,如何安抚民心,稳定局势,搜刮钱财。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把蜀地百姓军民逼急了。
这点他在枢密院与众人谈论此事的时候再三强调,同时也在秦王府召集诸将再三强调这件事。
一方面,蜀地塑造了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人,他们可以妥协,可以忍受外来者,可一旦被逼得跳拿起枪杆子,那就麻烦了。
另一方面,史从云心里对夺取蜀国的作战预期就是快,就是越迅速越好。
北面还有众多节度使虎视眈眈,内部的府库空虚也时刻让他睡不好觉,南方还有南汉,南唐,吴越,北面还有北汉,辽国,西北还有静难军,党项人,归义军等等,不能耗费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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