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私奔-《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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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方氏唉声叹气的,想到薛思画只觉得心疼,“希望她不会做傻事!”去刘府打探的人还没有回来,所以,刘冀到底走没走还不知道。

    薛思琪一听就红了脸,余光撇了眼廖杰,就大声道:“三妹胆子小,应该不会的!”薛思画是薛家的姑娘,要真是做出私奔这种事来,传出去他们薛家的姑娘哪还有脸见人!

    廖杰撇了眼薛思琪眼底露出惊讶来,没想到薛思琪还能说句不出格的话。

    “先等去找的人回信再说吧。”幼清道,“现在只是猜测,说不定三妹只是想出去走走,或者去水井坊那边找二婶了呢。”她回头看了眼宋弈,和薛镇扬以及方氏道,“我们先回家去看看吧!”如果薛思画真的走了,她房里总有蛛丝马迹。

    “幼清说的对。”赵芫点头道,“先回去看看,说不定她已经回来了呢。”

    薛镇扬闻声就站了起来,颔首道:“那就回去看看。”众人就跟着薛镇扬一起往外走,宋弈让人给幼清拿了件披风来,夫妻两人随着大家一起出门,一家人一起回了薛府,方氏带着几个姑娘去烟云阁。

    烟云阁的一楼依旧和薛老太太在时一样,收拾的很干净,她用的东西几乎没怎么挪过位置,薛思画依旧住在楼上,幼清上了楼,楼上是三间房,外头是间回廊,回廊下拴着个风铃,这会儿正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

    陆妈妈点了灯,方氏先进了薛思画的房里,幼清和赵芫则去了听安的房间,听安是薛思画身边的大丫头,随着她好几年了,所以她一个人住在后面的小房间里,隔壁则是四个小丫头的房间。

    听安的房里没什么东西,床头糊着几张五颜六色的高丽纸,很有童趣,摆在床上的枕头上是母鸭领小鸭的画面,幼清将床头的针线篓子拿起来看了看,里头只有针和分好的线,还有几块碎布一件绣品都没有,她和赵芫对视一眼,赵芫忙开了衣橱,橱子里挂着许多衣裳,有两个架子是空的,其它的看不出什么来。

    “真的走了?”赵芫心里直跳,她们急匆匆的出门,不方便随身带许多衣服,所以听安的衣服基本都在这里,但是女孩子家的对自己的绣品总是多一份怜惜,一旦出门又知道自己不会回来,绣品肯定舍不得丢。

    “估计是。”幼清和赵芫又去了薛思画的房间,薛思画的房间也收拾的很整齐,衣服都在,首饰少了几样,其它的什么依旧和原来一样,方氏不确定的朝幼清看过来,幼清过去扶着她道,“我看,还是派人将二婶请来吧。”

    方氏点了点头。

    “娘。”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眨眼功夫薛潋跑了上来,看着众人道,“去刘府的婆子回来了,说刘冀不在家里!”

    方氏眼前一黑,无力的靠在陆妈妈的肩头上,众人都慌了神,方氏就道:“闻瑾,你亲自去一趟水井坊,将你二叔和二婶请来!”

    “哦,我这就去。”薛潋点着头,提着衣摆又咚咚的快步下了楼。

    众人回了正院,大家一商量还是先派人在京城细细的找,如果能在天亮前不动声色的薛思画也就罢了,如果找不到……一家子人坐在宴席室喝茶,薛思琴和赵芫带着两个孩子先去歇了,薛思琪也打着哈欠,薛霭道:“大家都去歇着吧,若是二婶和二叔过来,我来应着便是。”

    “我也睡不着。”方氏愁眉苦脸的,“还是等你二叔二婶来了再说吧。”

    过了约莫两刻钟,院外听到了脚步声,随即湘妃竹帘子唰的一下被撩开,穿着一件定蓝色脸上满是皱纹憔悴的刘氏站在了门口,幼清看着一怔,没有想到刘氏老成这样了,她不由想到三年前春风得意的刘氏,又想到了前一世顺风顺水过的珠圆玉润的刘氏。

    幼清目光顿了顿又去随着他一起来的薛镇世,薛镇世变化不大,依旧是白白胖胖的样子,幼清不禁心头唏嘘,一个家里不管怎么斗怎么闹,男人总是心宽的,而最后苦的还是女子!

    刘氏这般泼辣,最后还是输给了没心没肺的薛镇世。

    “找到人了吗?”刘氏一进来没有料到房里这么多人,先是愣了一愣,才去看方氏,方氏摇摇头,道,“周长贵已经带着人去找了,客栈,茶寮各处都去找了,还没有消息回来。”

    “这个死丫头。”薛镇世怒道,“真是胆子越发的大了,连这等丑事都做的出来。”他说着就去盯着刘氏,讥讽道,“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挑门第,先将她嫁了再说,你呢,眼睛长在头顶上,整天这山望着那山高,不但耽误了她,还逼着她做出这等事情。”

    刘氏没有吱声,咬着牙硬生生的忍着。

    幼清愕然,以前是刘氏骂薛镇世,薛镇世不敢回嘴,如今已经颠倒过来了?!

    “二叔二婶。”薛霭起身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你们快想想,画姐儿可能会去哪里!”刘冀虽不在家,可也说不定他去别处了呢,没有找到人以前,谁都不愿意承认薛思画和刘冀一起走的。

    “能去哪里?”刘氏喃喃自语,想了许久摇摇头道,“画姐儿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她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脸色发白!

    薛镇世越过刘氏在椅子上坐下来,碎碎念似的道:“我看也不用找了,她要死要活随她去,找回来只会更加的丢人!”又道,“难不成还要送出去做妾不成。”薛思文拜刘氏所赐已经做了妾,如果薛思画也……

    他薛镇世真的没脸在进城待着了,薛思画不管怎么说还是他的嫡女。

    “闭嘴!”薛镇扬厌恶的看着薛镇世,“你少说两句不成?这个家就是你折腾才变成这样,你还有脸在这里说!”

    薛镇世当着小辈的面被薛镇扬斥责顿时满脸通红,可他又不敢回嘴,他在外头混别人都喊他薛二老爷,占着的还是薛镇扬的名头!

    “都回去歇着吧。”薛镇扬负手站了起来,“今晚若是在城里找不到,明天就去城外找,只要人没死就一定能找到。”又回眸望着刘氏,“你想办法去武威侯府试探确认一下,看看他们知情不知情。”

    刘氏点点头,转身就出了门。

    幼清和宋弈对视一眼,宋弈明天还要上朝,熬着一会儿他就没时间休息了,便也起身道:“那我和夫君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宋弈也随着起身。

    廖杰和薛思琪今晚就住在这里,祝士林也回了薛思琴的房里,一家人便各自歇了,薛镇世犹豫了几回想了想还是去外院在原来薛明住的院子里歇了!

    “我想走走。”幼清站在二门口看着宋弈,“反正也不远!”

    宋弈替她拢了拢披风,笑道:“好!”便牵着她的手从蔡妈妈手里接了灯笼提在另一只手中出了薛府的侧门,沿着侧门的巷子往槐树胡同走,采芩几个人提着灯笼远远的跟着。

    “三妹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幼清缓步走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在空无一人的巷子里回扬,宋弈回道,“那要看他们是不是早有准备,若早有准备现在应该已经出城走远了,若是临时起意,或许还能找到!”

    幼清垂头看着脚尖,她觉得以她对刘冀的了解,应该不会是临时起意,刘冀这个人说不上多有责任和担当,可据她前世的印象,他对薛思画确实是真情实意爱护有加。

    “我也觉得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出城了。”幼清叹了口气,薛思画有没有想过,聘为妻奔为妾的道理,刘二夫人将这个儿子当成了宝,她以前就不同意薛思画进门,现在出来这种事,就更加不可能让薛思画进门当正室了,“如果真的私奔了,那就希望他们永远不被找到,在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高高兴兴的生活着。”

    宋弈转头过来看她,随即失笑,倒觉得幼清在这件事上想的未免太好了点,但他也不想给幼清泼冷水,笑道:“嗯,希望他们永远不被找到,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日子。”

    其实幼清知道自己想的太美好了,便嗔怪的看了眼宋弈,抬头看看满是星辰的夜色,笑道:“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肆意的出来走走逛逛,原来感觉这么好。”

    宋弈宠溺的望着她,笑而未语。

    第二日刘氏去了武威侯府,刘二夫人一见她就跟疯了似的闹了起来,她好好的儿子,刚领了差事,只要他不犯浑好好的做事,将来的前程不会很差,可是没有想到,他就是被薛思画迷了心窍,好好的孩子,就这么……

    刘二夫人真是被逼了疯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心软由着他说等一年再寻婚事定亲。

    刘氏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她一听刘二夫人将薛思画说成了不要脸的狐狸精,又将责任悉数推给薛思画,顿时就怒从心起,两个人在武威侯府的庭院里赤手上阵打了起来。

    刘大夫人拉偏架,让人架着刘氏,由着刘二夫人一顿抓挠踢打,刘氏顿时鼻子耳朵里流出血来,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被丢出了武威侯府!

    “你二婶呢。”方氏让薛潋去武威侯府接刘氏,薛潋却一个人回来了,方氏觉得奇怪,薛潋回道,“二婶自己回去了,我没见到她,她一个人关在房里也不出来!”

    方氏担忧不已,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去。”以前的事情不管刘氏多么可恶,可一码事归一码事,刘氏也受到了报应,如今出了这种事,方氏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我和您一起去吧。”薛潋想到了她刚才去水井坊时江姨娘的样子,指挥人给她倒茶递水的,俨然就是当家主母的样子。

    想想也是,能和刘氏斗这么久还能安然无恙的女人,绝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也好。”方氏回头看薛思琴和赵芫,“你们在家里,一会儿幼清要是过来,就说我去水井坊了。”

    薛思琴应是,和方氏交代道:“我看,要不然把琪儿带着,一会儿要是有什么口角……”

    “我能和谁吵!”方氏无奈的道,“我去看看就回来。”便和薛潋一起出门坐车去了水井坊,依旧是江姨娘迎的两个人,见着方氏江姨娘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妾身给大夫人请安。”

    “他二婶呢。”方氏点点头,目光在院子一睃,江姨娘就道,“二太太在房里歇着的呢,估摸着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有些累了。”

    薛思画还没有找到,刘氏怎么可能睡的着,方氏才不会相信,留着薛潋在院子里等着,她让陆妈妈去敲了刘氏的房门,方氏道:“他二婶,你快开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房门从里头打开,刘氏看也没有看方氏就飞快的转身进了房里,房间里窗帘拉着的,有股子跌打药酒的味道弥漫着,方氏觉得奇怪跟着进去:“怎么窗帘也拉着,也太暗了点。”说着,自顾自的将窗帘拉开。

    “不要!”刘氏想拦没有拦住,方氏一回头去看,随即惊住,就看到刘氏脸色浮肿,五颜六色的跟涂了油漆似的,她惊骇道,“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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